醫界逼宮3／牙醫全聯會理事長紛爭如馬王政爭翻版　人團法藏灰色地帶

牙醫師公會全國聯合會（簡稱全聯會）新任理事長陳彥廷才剛在八月就職，上任五天就因撤換秘書長、財務長及健保總額主委，遭部分全聯會理事指控違背選前「不換人」承諾，提案罷免。儘管罷免方很有信心罷免該案，但法界人士卻認為，《人團法》罷免規定有「灰色地帶」，一旦告上法院，結果還很難說。

本刊調查，部分「挺陳派」牙醫師全聯會理事，曾去函內政部要求解釋，新任理事長上任五天內即被罷免的適法性。內政部函文說明，《人團法》選舉罷免辦法第29條規定「理事長當選後半年不得被罷免」，但若新理事長的常務理事資格遭取消，理事長職務就需解任。但知情官員也說，內政部對人民團體採寬鬆管理原則，想要罷免陳彥廷理事資格，恐非內政部說了算，最終仍須法院決定。

輔大醫學院教授、國民黨智庫永續組召集人陳宜民指出，陳時中當部長前，曾任牙醫師公會全聯會理事長，率先推動試辦牙醫部門健保總額制，擔任衛福部長後更將健保總額制視為重要政績，但近年醫界對健保總額分配作法意見變多，例如總額制導致民眾在健保非給付牙醫項目（例如植牙），得掏腰包花大錢看診，總額制是否真的那樣理想？見仁見智，外傳牙醫師全聯會此次爆發理事長遭罷免提案，導火線也是健保總額談判，再次凸顯該政策對醫界影響有多重要。

律師李承志則說，牙醫師全聯會「反對派」欲罷免新理事長理事資格，在人民團體糾紛中並不罕見，昔日馬王政爭案中，馬英九陣營欲藉開除王金平的立院院長黨籍，讓王無法再擁有不分區立委資格、自然喪失立院院長一職，就是一例。

他解釋，假設牙醫師公會聯合會通過罷免，取消公會新理事長的理事資格，但新理事長的「理事長資格」其實未被罷免，理事長仍可打維持理事資格之訴，並主張續任理事長，等官司有判決後，理事長任期也過了，不難看出人團法原本傾向「保障現任理事長不必甫上任即遭對手罷免」之立法原意，但也留下「法律灰色地帶」。

儘管此案凸顯人團法罷免規定有「灰色地帶」，但李承志說，該灰色地帶是否應修法完備，長期以來法界見仁見智，主因在於修法牽一髮動全局，舉例而言，公司法中明訂，公司董事若被剝奪法人代表即喪失董事資格，但這只適用於企業，未必適用其它人民團體。實務上人民團體若出現類似爭議，只能交給法院作主，這也是為何一般人民團體內若各派人馬失和，通常會選擇召開臨時理監事會「攤牌」，而不會直接「發動罷免」，畢竟罷免手段，表面上看似簡單粗暴能達成目標，但最後卻常造成兩敗俱傷。

「馬王政爭」發生在2013年9月，當年時任總統的馬英九以國民黨主席身份引用特偵組資料，譴責立院院長王金平對檢察體系進行司法關說，王金平堅決否認，民進黨則表態力挺王金平，國民黨後來宣布將開除王的黨籍，欲藉使王喪失不分區立委身份，就不能再當立院院長。但王隨即向法院提起「確認國民黨員資格存在」民事訴訟，9月13日獲法院裁准保留黨籍的假處分，暫保立法院院長資格，也開啟馬王雙方的法律大戰，馬王最後雖握手言和，但國民黨內元氣大傷，之後即政黨輪替，特偵組也遭裁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