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歲男孩殺害鄰居8歲女受審 為陸降刑責年齡首例
記者:中國時報李文輝 | 2024-03-30 06:25
甘肅13歲男孩殺害8歲鄰女受審,陸降刑責年齡首例。圖為案發地點。(圖/紅星新聞)
2022年9月25日,愛看《喜羊羊與灰太狼》的13歲男孩小劉(以下人名均為化名),涉嫌用殘忍方式將鄰居8歲女孩小悅殺害。大陸最高人民檢察院依2021年新修正的大陸《陸降刑責年齡首例》,核准同意追訴其刑事責任。2024年2月4日,小劉因涉嫌故意殺人罪一案由甘肅通渭縣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,3月20日起由定西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。
2021年3月1日起施行的大陸《刑法修正案(十一)》,將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由14周歲降至12周歲。其中規定:已滿12周歲不滿14周歲的人,犯故意殺人、故意傷害罪,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,情節惡劣,經最高人民檢察院核准追訴的,應當負刑事責任。
專家表示,未成年人雖不適用死刑,但如果構成重罪且情節極其惡劣,最高可被判處無期徒刑,送入未成年人管教所服刑。
大陸紅星新聞報導,被害人二伯,見過小悅遇害場景。甘肅定西通渭新景鄉一村莊的林地裡,孩子的褲子脫到腳踝處,腹部被劃開,身體多處刀傷。家屬透露,小悅死亡後,遺體被侮辱。
小悅父母長期不在身邊,後來父母離婚,她成了爺爺奶奶照顧的留守兒童,奶奶還有精神疾病。
現場監控視訊顯示,案發當天中午11時53分左右,小悅爺爺飯後在房子一側曬農作物,小劉穿著一身深色衣服,先是站在小悅爺爺旁邊一會,然後走向小悅家大門。12時,小悅穿著一件粉色上衣,蹦蹦跳跳地往家門前的坡上跑去,小劉走在一邊拿著一根長條狀的東西在手中轉動,也跟了上去。1分鐘後,小悅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間。
紅星新聞報導,小悅爺爺說,事發前2天,小劉兩度上門邀小悅玩,但小悅沒去。案發當天中午,他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,仍不見娃娃,就立即四處串門尋找。小悅爺爺曾走到小劉家詢問,對方說不知道。當時小劉正在洗頭,小悅爺爺臨走前還關愛地拍了拍小劉的肩膀。
小悅父親反覆看過家門口監控視訊。他記得,小悅先是和小劉在一塊空地上玩耍了一會就離開了監控區域,他還記得監控曾錄到小悅最後的聲音,「爸爸,爸爸」。大約下午2點鐘,監控拍到小劉神態自若地雙手揣著褲兜原路返回。
午飯後,小悅二伯開車準備去地裡摘蘋果,路上又遇到背著書包回學校的小劉,就捎了他一段路。小劉上車後,二伯看到小劉全身暴汗,但當時並不是很熱。途中小劉很淡定地跟二伯夫婦還閒聊了幾句。
小悅爺爺找不到娃娃,急了,讓親人、鄉親一起幫忙找。下午4點左右,小悅二伯也在電話通知後加入尋找。二伯記得,大約在下午四五點鐘,莊上的一個村民在家附近發現了小悅遺體,二伯連忙趕往現場。案發現場在小悅家林地裡,樹木密布,位於半山腰,一側就是剛剛載小劉上學路過的土馬路。
紅星新聞報導,小劉玩伴小飛說,當地傳言,小劉回到鄉上後,還買了一瓶啤酒,一邊喝啤酒一邊在學校打籃球,直到上晚自習時,被警方帶走。
案件相關資料顯示,案發前,小劉就準備了水果刀、刀片、一次性手套、塑膠繩等作案工具預先放置小悅家林地內,之後又以邀請小悅玩為由將她騙到了林地。
案發後,經鑒定小劉精神狀態正常,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,大陸最高人民檢察院核准同意追訴其刑事責任。小劉在羈押期間,無悔罪改過心理,對所犯錯誤持無所謂態度。
案發後小悅父親從相關管道了解,小劉被母親打罵後、產生仇恨女性,殺女性洩氣的犯罪動機。小劉預謀殺人對象有自己媽媽、以及成績好的同學等人,但最終將目標鎖定小悅。
紅星新聞報導,小劉媽媽陳女士受訪40多分鐘裡,幾乎全程都在哭泣,說很抱歉,曾向受害者家屬下跪道歉並願意積極賠償。在陳女士眼中,小劉雖然發育到成人般高大,但仍愛看《喜羊羊與灰太狼》《熊出沒》等「幼稚」的動畫片。
陳女士說,小劉案發前也曾遭到校園欺凌。在案發前不久,有學生把小劉叫到學校廁所,餵小劉吃大便,老師也曾處理過傷害小劉的學生。
小劉的父母曾在鄉上開餐館,位置就在小悅房東開的門市旁。房東說,小劉平時看上去獨來獨往沒有什麼朋友,鄉裡確實傳聞小劉外號叫「餵大便」,因為他曾被同學餵過大便。
新景鄉的學校位於半山腰上,上方是街道,下方則是一片茂密樹林。比小劉大幾歲的朋友小飛說,那片茂密的樹林是學生的約架地。
小劉被餵大便的事小飛也知道,曾說被班上3個同學欺負,想讓小飛幫他。小飛記得,小劉很小時喜歡隨身攜帶刀具,還愛用父母的舊手機偷看色情錄影和解剖視訊。
莊子裡很多村民印象中,小劉發育比普通娃娃要快一點,身高已超一米七,有時候喜歡用隨身攜帶的刀子破壞樹皮、樹葉。
紅星新聞報導,很多受訪者都提到,小劉的父母愛吵架。陳女士也承認,她和丈夫、公婆經常因為家庭瑣事吵架,育兒觀念上雙方也不一樣。
陳女士比較關注小劉的學習情況,但每次看到小劉寫作業不積極,就經常打罵教育娃娃,遭家裡其他家長反對。陳女士表示,小劉在讀小學低年級時成績還過得去,到了四年級後,成績變差,那時她曾外出打工一年多時間。
到了初中,陳女士經常看到小劉身上、臉上帶著傷口回家。有一次上體育課,陳女士觀察小劉和另外一個學生單獨站在一起,她認為小劉是被集體孤立。有時,陳女士看見小劉回家時表情不太高興,問娃娃咋了,娃娃回答「好著呢」,什麼也不說。
小飛也覺得,小劉在四五年級時變化很大,那時小劉就經常偷爸爸的菸和小飛一起抽。小飛曾撞見過小劉偷窺他的堂姊上廁所,等小劉堂姊上完出來小飛告知堂姊,堂姊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。同村一個玩伴,還在案發前一年內,曾兩次看到小劉在廢棄的窯洞裡,將小悅的褲子脫掉。
案發當天,小劉被警方帶走,陳女士後來從警方那邊才得知,小劉恨女性。陳女士認為娃娃不懂性,她也從未對娃娃進行性教育,根本不知道娃娃是否有騷擾其他女性的行為。
小悅父親不知道女兒被脫褲子的事,他曾對小悅說過,她是女孩,如果有男的摸她的話,一定要告訴爸爸。不知道為什麼,娃娃從未說起過。
「知道自己不會判死刑,所以面不改色。」小悅父親說,如果殺害小悅的人能判死刑,他寧願不要一分賠償,但在目前情況下,他已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,希望獲得民事賠償和政府的幫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