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醫所揭密1／福馬林內9旬頭顱長毛髮　楊日松照顧50年留2大謎團

法務部法醫研究所是全台灣唯一的法醫鑑定機關，受理全國各地檢署委託辦理的刑案死因及DNA鑑定，刑事警察局法醫室及調查局安康接待室裁撤後，臟器和檢體移交給法醫所，其中最受矚目的就是發生在63年前「屈尺分屍案」、慘遭殺害分屍的孫伯英頭顱，由於孫在台灣沒有親人，頭顱一直存放在刑事局法醫室，由當初驗屍的名法醫楊日松博士照料近50年後，11年前寄存法醫研究所位在三軍總醫院的北區解剖室。

檢警調查，1959年30餘歲的孫伯英軍中退伍後轉任稅捐稽徵處當公務員，孫因領有退伍金又省吃儉用而薄有資產，軍中同袍劉志才因做醬油生意和開雜貨店經營不善倒閉，走投無路下惡向膽邊生，找了同樣缺錢的另一個同袍袁毅銘鎖定孫伯英，劉、袁兩人騙孫入股開公司，還邀孫同住以方便討論，利用孫吃安眠藥後意識不清，拿磚頭和木棒將孫打死分屍，再瓜分孫的積蓄。

劉、袁兩人搭公車到烏來棄屍，把孫的頭和腿分別丟在新北市新店區屈尺旁的新店溪裡，身體則在附近碧潭山區挖洞掩埋，同年12月24日台電工人在屈尺沉砂池撈到1雙包裹在布料中的大腿，震驚全台，後來警方又陸續找到頭顱等遺體，隔年1月1日劉志才自首，警方循線逮捕共犯袁毅銘，後來劉被判處死刑，袁涉嫌殺人部分遭翻案，只以協助遺棄屍體判刑3年。

這件喧騰一時的「屈尺分屍案」看似落幕，不過仍有2大疑團60餘年來懸而未解，第一是被害人孫伯英的頭顱一直存放在刑事局法醫室，名法醫楊日松用培養液保存，竟然長出毛髮、還生出鬍子！消息傳出後嚇壞一堆人，楊日松曾解釋是工友把福馬林、酒精、消毒水的比例調錯，皮膚沒有死所致，於是楊日松「常幫頭顱刮鬍子，結果刮了又生．．．」。另一個謎團則是孫雖然在台沒有家人，可是當年破案後，他的湯姓友人曾出面領取孫的身體和雙腿送去火化，卻獨漏這個頭沒領！？

至於孫伯英的頭怎麼處理呢？由於楊日松可憐孫在台沒家人，就把頭留在刑事局法醫室，每年中元節都會祭拜，外勤員警辦案碰到瓶頸也會來拜，經常回去後就有靈感，破了不少案子。就這樣，這個頭一直在刑事局保存了50年，直到楊日松退休、法醫室裁撤，隨著刑事局其他保存的標本和臟器，2011年一同移交給法醫研究所，存放在法醫所位於內湖三軍總醫院的北區解剖室。

這個放在福馬林玻璃罐裏50年的頭，搬家後又保存了8年。直到2019年，時任法醫研究所所長涂達人（現為高檢署襄閱主任檢察官）因為立委要巡視北區解剖室，涂先去察看，發現解剖室的門一打開，架子上面排列許多裝有臟器的大型福馬林罐，涂一問之下才知道不少是刑事局和調查局等機關移交來的，雖然這些臟器被認為有研究價值，可是很少有人來照料。

涂達人心想這些臟器放幾十年也不是辦法，因此決定辦超渡法會後火化，聯繫靈鷲山佛教教團、相關善心人士及台北市殯葬處等機關協助，繼任法醫所代所長楊秀蘭接手後續程序，2019年7月9日在台北市第二殯儀館舉辦法醫檢體超薦法會，由靈鷲山5位法師住持超薦儀軌，帶領50位蓮友誦經後，將3871位遺體的臟器檢體火化樹葬，當然，孫伯英的頭也在其內。

隨著當年辦案人員逐漸凋零，名法醫楊日松已在2011年高齡84歲過世，被檢警認為是榮民伯伯孫伯英的頭也在2019年火化，可是泡在福馬林的頭為何會繼續長毛髮？許多專家研究也無定論。再者，當年孫伯英的友人為何只領回他的身體和腿火葬，卻不願領回頭？孫伯英被害超過60年了，但這2個謎團至今無解，恐怕就和《林投姐》、《陳守娘顯靈》、《呂祖廟燒金》、《周成過臺灣》等清末台灣4大奇案一樣，不知道哪天才能真相大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