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用移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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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穿秋水2／長照保險箭在弦上 鬆綁家庭移工難已再拖
立院去年年末，三讀通過《就業服務法》修正案，鬆綁80歲以上老人及70到79歲二期癌症患者申請看護移工規定，引發衛福部、勞動部、力挺長照機構民團強烈反彈，痛批在野黨「打亂現有長照制度平衡」。然而疫後產業移工人數屢創新高，如今連餐旅服務業都在爭取開放移工，鬆綁家庭看護卻仍原地踏步，長照機構品質、收費常常很難符合一般家庭期待，嚴格管制家庭移工已經累積社會底層的民怨。值得注意的是，立院本會期國民黨將推動「長照保險法」立法，一旦三讀實施，目前「稅收制」的長照制度將由「保險制」取代（比照健保由民眾、雇主、政府分攤保費），也象徵藍綠長年對「長照」該採「稅收制」或「保險制」的相左主張將再次對決。回顧馬英九前總統任內（2008至2016)，當時規劃多年(陳水扁前總統任內即開始討論）的長照保險制，差點就要上路，隨著2016年第三次政黨輪替，民進黨完全執政後，廢棄保險制，改採「稅收制」（由遺贈稅、房地合一稅收入及公務預算補貼共同支應）長照經費。一名資深立委曾分析，綠營堅持「稅收制」，原因與弱勢團體、勞工團體長年挺綠難脫關係，小英時期的政府應有意藉政策扶植親綠勞團民團、引進財團經營長照機構，開創綠營選票，「嚴格管制家庭移工供給」是必然結果，畢竟家庭移工若全面開放，勢必衝擊長照機構，更遑論放眼全世界，僅台灣嚴格區分家庭移工「幫傭」、「看護」，現階段只有部分外企主管能在台申請移工幫傭，一般人最多只能申請移工看護，移工從事家務即違法。台灣已經入超高齡社會，少子化加高齡化，但長照機構的品質、收費、普及性仍遭質疑，鬆綁家庭看護移工供給的呼聲也越來越多。（圖／報系資料照）疫後政府開放產業移工屢創人數新高，看護移工卻持續嚴格管制，勞動部曾預估，2025年合法藍領移工約74.2萬人，製造業47萬人，家事看護工（包括長照機構）20萬人，近10萬人是逃逸移工，現在就連80歲長者免巴氏量表鬆綁都能吵半天。衛福部長邱泰源就曾警告，一下子全面開放長者免巴氏量表，外籍移工恐怕會挑工，拒照顧重病患者，甚至「就地起價」。勞動部長洪申翰呼應，跨國勞動力供給狀況多，不是想引進多少就多少，若對80歲長者鬆綁，外籍移工供需失衡恐更嚴重。以「健全公共長照資源」為宗旨的家庭照顧關懷者總會也質疑，貿然鬆綁長者請外勞限制，將為家庭「製造衝突」，53萬健康長者可進場搶工，衝擊現有23萬已聘僱外籍看護者權益。但針對反對家庭移工鬆綁的論點，民眾、仲介業者、學者卻有話說，因鄰近國家包括星、港都全面開放看護移工，採「市場化管理」，星國近年甚至「反向」緊縮產業移工、增加看護移工名額。台南市就業服務商業同業公會理市長呂錫安指出，新加坡引進移工，勞雇雙方事先都簽好契約，包括雙方義務、責任（包括執行工作期間移工不得懷孕等）、薪資，雇主若任用逃逸外勞、虐待性侵外勞，恐怕得吃上鞭刑等刑責，移工可合法申請轉換雇主，雇主也可另聘新移工，勞雇都必須嚴守法律，因此星國少有逃跑外勞。學者辛炳隆認為，台灣對長照議題的討論，常陷入由「移工」或「機構」負責的零合遊戲，事實上兩者能相輔相成，共同建構更能符合民眾需求的長期照顧體系（圖／報系資料照）另外，星國國民申請移工資格為家有67歲以上長者，或16歲以下子女，若有重病也可申請，但雇主先繳交移工稅，只要符合無法自理生活或弱勢條件，家屬可免移工稅，政府另提供移工薪資補助。呂錫安建議政府可借鏡星國作法，重病重障、弱勢者請移工，以就安基金提供移工薪資補貼，只要薪資誘因夠大，移工自然不會只選輕鬆工作。長期研究勞動力供給的台大國發所副教授辛炳隆表示，國內引進移工，原先期望吸引中高齡勞工加入長照機構，提升國內勞參率，避免長照全假手移工，但歷經長照1.0、2.0相繼實施，現在卻連長照機構都必須使用移工，凸顯國內長照人力嚴重吃緊，而45歲到55歲女性勞參率也逐年下降，他擔憂少子化嚴重，許多高學歷職業婦女，在申請家庭移工困難，又難認同長照機構品質價格下，不得不請辭離開職場，親自照顧年邁父母，對少子化下的勞動參與率絕非好事。辛炳隆指出，長照政策長期困於「移工」、「本國照護機構」兩種極端，勞政、衛政論點主張也常對立，非旦本土長照難以健全、也無法滿足一般人期待。長照資源抉擇不必然是「零合遊戲」，立院即將討論長照是否改採「保險制」，未來付費者自然更具話語權，長照政策也應立即回歸「以人為本」，適度鬆綁，而非量表、政府或民團說了算，更不應先管制緊縮資源。
服務業勞力短缺 業者盼全面開放移工
疫後觀光復甦，旅宿業缺工未解，據了解，由於政府遲未開放移工，不少飯店乾脆把房務、清潔等勞力密集度較高的工作外包給清潔公司，或委由人力仲介公司協助找人，是否可藉此間接雇用移工？飯店業者認為，缺工是結構性問題，很難簡化為要不要雇用移工。少子化、高齡化對職場衝擊漸顯，不見政府調整勞工政策，就業服務全國聯合會榮譽理事長黃杲傑批評政府移工政策「生不如死」，呼籲各行各業全面開放移工，解決服務業勞力短缺問題。黃杲傑說，政府開放運用移工已經30多年，近年呈現「牛步化」，產業當然不希望外籍移工大量輸入侵害國人的就業權益，目前營造業、製造業、看護工，農業等可聘雇移工，但台灣有300多行，其他行業的缺工問題得想辦法補足。黃杲傑表示，台灣現在生育率扣除死亡人口，每年減少13萬人，等於每天少300多人、平均每5分鐘減少1人。且死亡人口並非都是「老人」，甚至是不分行業，如製造業、服務業、不分年紀大小等都可能面臨死亡。此外，對照65年前台灣出生人口每年約43萬人、現在出生人口只剩下13萬人，也就是說65歲退休所空出來的職缺，根本很難遞補，形成大量的缺口。黃杲傑表示，政府把藍領移工變成中階，就能解決問題了嗎？旅宿業缺工，需要大量的清潔人員、房務人員等，不論是由國內的高齡者、年輕勞工甚至將藍領移工變成中階勞工，都無法改善的問題。他認為，產業長期缺工所造成的衝擊，可能會釀成企業倒閉，像是觀光業、旅宿業在疫情中就有大量倒閉的情況。而現在好不容易從疫後復甦，卻因缺工而繼續讓企業倒閉，反而使更多員工失業。飯店業者認為，政府為保護台灣勞工，禁止旅宿業使用移工，但房務、清潔等工作，本勞不願做，根本沒有搶飯碗的問題，「究竟是要保護誰？」
飯店勞力荒4／五星國際飯店品質驟降 業者盼引進外勞解「國安危機」
面對全台大缺工再也不忍了，飯店業代表近期也跟上營建業腳步紛紛跳出來反映缺工問題。4月初台灣省旅館商業同業聯合會、6都旅館公會焦急拜會交通部觀光局，疾呼政府幫幫忙，盼透過放寬旅館業申請外籍勞工。「目前產業用人採低標，服務也是低標，等國際旅客回籠，這行業的服務會崩潰！」圓山飯店總經理楊守毅示警地說。擁有營建與飯店事業的鄉林集團董事長賴正鎰說，早在7年前毛治國擔任行政院長時，業界就提出缺工問題，當時政府已同意引進營建業及服務業外籍移工，其中有8000名能讓觀光餐旅業者分配，但政黨論替後這個提案就遭阻攔否決，理由是會影響本籍勞工就業機會，事實上，這類勞力工作，本地人並不是很有意願投入，才會有缺工情況。他以鄉林集團經營的日月潭涵碧樓來說，位於郊區的渡假型飯店要找人相當困難，後勤人員是「缺到不行」，建議政府引進1萬名外勞才能緩解飯店業目前缺工問題。飯店業營收龍頭晶華酒店集團董事長潘思亮也呼籲，「台灣人才供給赤字是世界第一，其中服務業更是缺乏基層人力，建議政府比照製造業儘速開放服務業使用移工。」業者表示，勞力的工作不是年輕人的首選，薪水再高也補不足人力，且流動率高，相較之下，外籍移工薪水含食宿不見得比本國人便宜，但卻是穩定的勞動力，也更適合長期培養專業技能。（圖／名人堂花園大飯店提供）「現在防疫優先，非引進外勞適當時機，不過大專院校裡的新南向外籍僑生打工時數，如果能夠從每月打工上限20小時提高或放寬到40小時，能對人力缺口有較立即的助益。」該集團董事總經理吳偉正補充，尤其房務員工作不只累，還有時間壓力，年輕人較能負擔，但本國年輕人薪水再高都不見得願意做，都剩下屆齡退休的阿姨。楊守毅也表示，「日本國民也有老化、缺工問題，他們仍大量引進外勞，並且系統化培訓進入各行業，根本不存在怕影響國內就業的問題，不曉得為什麼國內就是不開放外勞。」根據業者估算，菲律賓移工每月工資若800美金，等同台幣2.4萬元，加上食宿福利及其他成本一個月約4萬元；本國一個勞力若以月薪2.8萬元計，要勞健保、退休提撥和伙食福利，實際支出差不了多少，但不一定徵得到人。即便找到人，本國人也比移工的流動率高很多。楊守毅說，或許有些業主覺得引進外勞還要提供住宿，成本很高，「但成本高又如何？比起捉襟見肘到處找PT還好，至少是穩定勞動力。」業者憂國門開放、國際旅客回籠，以現在的服務人力及水準，將會嚴重影響國際形象。（圖／報系資料庫）「我真正在意不是缺不缺人，而是缺人讓整個行業服務品質下降。」楊守毅說，目前產業用人標準降得很低，五星飯店員工可能連英文都不會、基本餐飲服務概念也不懂，低級錯誤每天每小時都在各個飯店中發生，但身為飯店同業者的他也很無奈，沒有足夠的人手、完整的培育系統，每天急就章以低標完成服務，「等國際旅客回籠，這行業的服務會崩潰！」楊守毅相當著急，他直指，當走遍世界的商務高層來到台灣，馬上可以比較得出台灣觀光飯店和世界水準的差異，這是會嚴重影響國家形象的問題。「我不是危言聳聽，現在網路發達，隨便在社群寫一下就轉傳全世界了，到時要把聲譽挽回將付出更大代價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