緯創小金雞秘辛2／面對 「一群戴耳環穿拖鞋桀傲不遜的小夥子」 洪麗寗眼睛發亮：他們是未來科技發牌者
「我心中充滿了無限的興奮，因為我看到了，將來是誰在發牌。」面對著一群戴耳環、穿拖鞋，講話桀傲不遜的25歲小夥子，還用臉書來談生意，緯穎董事長洪麗寗提起成軍十年來接待過的「年輕貴客」，眼神都亮了，「未來就是他們在決定的了！」洪麗寗是台大政治系68年班畢業的，這個文科出身的女性專業經理人，身高不到150公分，眼睛圓圓亮亮，講話速度飛快，穿著鮮豔顏色的小套裝，走路蹦蹦跳跳的樣子，不講不知道，她就是執掌營收近3千億、緯創集團目前最高股價的小金雞、緯穎科技董事長。日前在「2023年台灣企業升級轉型論壇」上，洪麗寗提起這十年來接待「雲端貴客」的經驗，宛如一場老科技人被態度矯正的震撼歷程。喜歡學新事物的洪麗寗，大學畢業後因英文流利先在美商任職，後來受宏碁創辦人施振榮的「微處理機的園丁」打動，主動求職，進入宏碁後從基層事務員、業務做起，「acer」品牌上市後，她被外派美國，學習財務、資產、法律，也到政大進修學資本市場。2001年宏碁改組，將代工事業分割成立緯創時，她主動跟著林憲銘出走，負責業務行銷，2010年在外界不知「雲」為何物時，她從產品事業群總經理轉跳雲端事業總部總經理。「因為第一個碰到CSP（雲端服務供應商）客戶的是我，我在這個事業很多年，大企業會有自己的結構和要求，但你現在面對的是一群戴耳環、穿拖鞋，講話桀傲不遜的小夥子，而且有些才25歲！」洪麗寗口沫橫飛地說。雖然這些人看似「衣衫不整」、甚至感覺有些沒禮貌，但在與客戶溝通需求時，洪麗寗聽出了未來科技轉變，是可行且無人做過的，讓她非常興奮，但這個需求剛萌芽，表示還有很多未知數、訂單量更是少到可憐，很難符合一個上市公司會被外界要求的利潤和營收，而且最恐怖的是，如果接了這個客人、可能會得罪原有的大客戶。緯創董事長林憲銘在今年股東會宣布交棒給洪麗寗，擔任緯穎董事長。（圖／翻攝自緯穎官網）為了「這些小夥子」，原是緯創資通的企業產品事業群總經理暨營運長的她，2012年帶著99名員工出去成立緯穎科技，到汐止的緯創對面大樓重啟爐灶，團隊從零開始，大小雜事都要自己動手。然而創業初期，洪麗寗團隊很快就發現，這些年輕貴客像「奧客」般難伺候。工程師都要身兼數職、跨界討論，畢竟要做的是量身打造的伺服器。洪麗寗曾說過，代工就是讓品牌廠開出很細的規格，跟著做好就行，但像是臉書、微軟這類的客戶，都是聰明絕頂的國際級高手，會直接挑戰你的工程師會什麼？如果只是照經驗給方案，馬上就被打回票。所以跟CSP原廠做生意，不是溝通就好，是要把你自己的秘訣與壓箱寶都翻出來，共同研發出適合的產品，「有時對方只是提出需求，到底怎麼執行，都要靠緯穎自己想辦法，為了設計出好硬體，甚至要去猜未來兩年後的規格、產品能不能與未來軟體相容。」洪麗寗說。「我們做的是代工企業，而且是伺服器、不是像手機那種消費性產品，可以直接看到客人使用，其實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商品賣到哪去，中間還要經過很多層，」洪麗寗坦言，她常常在質疑自己為何而戰。新公司的前3、4年都在虧錢，但「這些『有潛力的客人』，除了當面開會，居然會直接用臉書這種平台跟你聯繫、敘述他的需求。我心裡就想，未來硬體的規格是由他們決定的，就是他們了。」洪麗寗有了這個想法，跑去跟林憲銘說，甚至還要求直接放棄品牌商，嚇得林憲銘連忙說「不要衝動」，畢竟這是完全不同量級的客人呀，還是留著好了。這些在外人眼中看似不修邊幅、「有潛力的客人」，如今有的一躍成為國際上最受注目的科技弄潮兒，包括當前的AI領導者、NVIDIA輝達。去年ChatGPT引爆AI商機後，讓原本高單價的AI伺服器成了市場寵兒，緯穎研發中案件逾5成與AI伺服器相關，成長前景看好。不被外貌迷惑的洪麗寗，在今年5月底的股東會，正式從前董事長、也是緯創資通董事長林憲銘手中接下董座的棒子。面對一路走來的艱辛，洪麗寗笑著跟大家說這個前董事長只是個「心靈解方」，每次公司碰到重大困難，還是要自己想辦法解決，「不過他（林憲銘）只要坐在那邊，大家就會很安心。」緯穎強調培育團隊人才，工作氣氛好，讓員工很有感。（圖／翻攝自緯穎臉書）身在洪麗寗領軍的團隊裡，緯穎人大多按讚。一位內部工程師跟CTWANT記者透露，儘管緯穎的薪水在業界不是最高的，但老闆和同事都不錯，公司的制度和福利也很好，上班時間有彈性，也不會強調加班文化，由於科技業跳槽是常有的事，也有人為了高薪跳去別的公司後，反而懷念起緯穎的好，想要跳回來。也有工程師說，跟其他公司比起來，緯穎的同事不算多，但都挺厲害的，如果沒有野心、沒有持續提升自己，想在緯穎安穩養老是不可能的事。畢竟這是一個連管財務的部門，也有約兩成的同仁會寫Python程式的地方，洪麗寗表示，每年都會鼓勵同仁去參加外部或是自己的黑客松，因為在比賽時要自己找題目、學習使用新工具，在很短的時間內做出原型；先前就有財務部的同事做了一個程式機器人，把原本耗時超過3小時的財務結帳工作，縮短成20分鐘校對後就能完成。 「不過，有件事我實在很受不了，」林憲銘大笑著跟CTWANT記者說，儘管他非常欣賞且贊同洪麗寗的人才文化，但「我到現在還是不能接受員工穿耳洞來上班，但如果他是個人才呢，這真是我的缺點。」
